青岛的雪
近年来,青岛的冬季总是缺少雪的装点。或许是因为大气臭氧层的破坏,或许是因为人类对地球植被的过度采伐,总之,我们很少再见到那银装素裹的美景。对于一个城市而言,缺少雪的情调就像一幅画失去了色彩。青岛,这座被誉为东方夏威夷的海滨城市,虽然拥有婀娜多姿的建筑和浪漫多情的山色海韵,但缺少雪的点缀,总让人感觉像是绝色美人缺少了一丝浪漫。
人们总是喜欢怀旧,这种情感并非坏事,而是真情实感的流露。在怀旧的情结中,我们总会回想起那些逝去的岁月。记得在上个世纪五六十年代,乃至七十年代,青岛的冬季总是值得人们回味。那时,过了立冬,天气便变化无常。特别是到了“大雪”时节,总有“大雪不封地,过不了三五日”的说法。有时上午还是艳阳高照,下午便北风渐起,乌云密布。顷刻间,纷纷扬扬的鹅毛大雪便飘洒下来。一个小时后,老天似乎觉得过于心软,于是发怒似的刮起尖利的西北风,裹着沙粒般的雪花抽打在人们的脸上,带来针刺般的疼痛。
那些年的冬天,房间既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取暖全靠煤球炉子。围炉饮酒,听着炉内煤块噼啪作响,看着火苗像蝴蝶般飞舞,喝酒吟诗,飘飘欲仙的感觉油然而生。此时,白居易的诗句总会浮现在脑海:“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雪又总是不期而至。有时晚上还好好的,一夜无风无火,第二天起床一拉窗帘,却发现外面已是白茫茫的一片。地上、树上、房顶上都像盖了厚厚的棉被,真有“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致。这时,我总会迫不及待地穿上大衣,拿着扫帚加入扫雪的队伍。不一会儿,成堆的雪便堆在了树根旁、墙角边。人们回去后,一群麻雀忽啦啦飞来,在地上啄食着什么,为这雪的世界增添了无限生机。
对孩子们来说,下雪天就是天然的乐园。他们打雪仗、堆雪人,玩得不亦乐乎。那天,院子里的孩子们堆了个大雪人,用两个煤球做眼睛,鼻子涂上红墨水,活像马戏团的小丑,让过路的孩子羡慕不已。
青岛人是浪漫的。雪后的海边总是最妩媚、最有情调的。你看那海滨公园,塔松像披着白色铠甲的熊猫,绿色的冬青齐刷刷地排着队伍,戴着白色棉帽为公园站岗;海岸斜坡上高高低低的针松、油松、落叶松铺就绿的底色,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白中透绿,绿中嵌白,伸出的枝条,压得颤悠悠的有一种动感美。再配上迷迷蒙蒙的大海为背景,恰似一轴天然水墨画,那壮阔那气派令人心旷神怡。在这幅画面上一对对恋人抢拍雪景苍松白雪间一位姑娘穿着米黄色大衣披着火红的围巾微风吹动飘飘起舞犹如冬天里的一把火。是的青春是火热的恋情是温馨的。此时的海滨是最美的。
青岛的山有一种阳刚之美。十几座山像珍珠一样散落在城市的怀抱里。每当大雪纷飞的时候那些落叶树如槐树、梧桐、杉树等都会向天空伸出无数枝杈像人的手指一样接住雪花。然而,雪花却总是从手指间滑落,将枯黄的杂草和灌木,悄悄盖住盖成一片白。枫树残叶不时地抖动身上的雪花愈显其红;油松针细且硬,把雪花捧在手里、搂在怀里,积成粉团勾勒出厚重的轮廓。当太阳出来之后,万道金光洒到山间的雪上,折射出耀眼的亮光。雪的融化,使松更绿枫更红槐树、杉树、梧桐树等枝条更显得鲜亮给人一种生机勃勃的感觉。
诚然,岛城近几年缺雪,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雪。前几天,岛城就飘下了第一场雪,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层,但也让山海树木都为之欢呼鼓掌。有了雪,春天就不远了。就像哲人说的:“飞雪迎春到”,我们期待着更多的雪花装点这座美丽的城市。